盲区

臭流氓小狼狗的追妻之路。

1.

张晓波头一回看见何瀚的时候，他正被他爹用铁链拴住了双手，缚在铁门冰凉的栏杆上，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。

院子里一片荒芜，野草长到小腿那么高，直愣愣地戳在院子中央，和水井旁边龟裂的地板中钻出头的苔藓衬着，毫无美感。

就是这样一个张晓波都不愿意回来的破地方，他爹却在这儿住了大半辈子。

张晓波永远忘不了那一天，他和父亲红着眼歇斯底里地互骂，反正他是没料着自己亲爹还留了这么一手，他像条小狗似的被拘束在那片狭小的地方，怒吼着，挣扎着，最后精疲力尽，蜷缩在那一块地方，眼底一片猩红，望着西边灿烂的晚霞。

一双乌黑发亮的皮鞋突然出现在了视野中，张晓波警觉地抬起头，连一头蓬乱的卷毛都冷硬几分，视线自下而上地梭巡遍了男人的全身，最后停在了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。

他一下子停止了动作，铁链撞击金属制栏杆的脆声便停了下来，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。

那是他见过最好看的脸，比谭小飞身边那个条顺盘靓的北京小妮子还带劲儿。一张素白的脸，白得有些过了头，显出几分病态，两道浓黑的眉却是英气，眉骨硬朗，鼻梁高挺，但鼻形却很精致，两瓣樱色的唇缀在脸上。

张晓波愣是回不过神来，他想，这他妈别是天仙下凡。

何瀚被一个小自己一轮的大老爷们盯着看了个遍也不羞不恼，他淡然对上张晓波痴醉的视线，朗声询问，”请问，六爷在吗？“

美人的声音也好听。

张晓波回过神，磕巴一阵，脸又沉了下去，”不在，出去遛弯了。“

何瀚长眉一挑，”那您是……“

张晓波不想回答这个问题，但也不想晾着何瀚，他自顾自尴尬了片刻，哑声道，”我是他儿子。“

何瀚愣住了，六爷的事儿他打听的很清楚，也知道他那个脾气火爆，成天惹是生非的儿子，但眼前这个蜷在冰凉地板上的小同志，怎么可怜巴巴的呢？

他礼貌地抿唇，挤出一个醉人的酒窝，柔声道，”小张先生，可能您的父亲没有对您提起过这件事。是这样，之前我来北京出差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，是六爷带着他的朋友出手相救的。我这次来就是想郑重地感谢一下他老人家。“

张晓波听不惯何瀚那套文绉绉的说辞，他皱了皱眉头，”叫我波儿就行，还有，你不用和我说这些的，你看我现在这样儿。你还是等等吧，等他回家再说。“

何瀚怔愣片刻，旋即礼貌地点了点头，但他没好意思叫”波儿“，总觉得臊得慌。

这门也打不开，儿子栓在这儿，老子没回来，何瀚环顾四周，压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，他看了看院子中央的那口水井，井沿湿漉漉的，也没法坐。

何瀚只好笔挺地站在原地。

两人一个坐着，一个站着，也没人主动开口说话，张晓波是在思忖说些什么比较合适，何瀚则是不想和这个小痞子牵扯上关系。

没想到这老大爷遛弯儿还挺持久的，何瀚的双腿微微发酸，他原地调整了一下姿势，张晓波依旧看着他，突然就轻笑出声。

何瀚听到自背后传来的清朗笑声，疑惑的转过头。

铁门里伸出来的，是一只白净的手和手上挂着的棉外套。

”别站着了，你不累啊？“

”谢谢……“何瀚理解了张晓波的用意，有些不好意思，伸手接过那件带着主人余温的外套，对张晓波这个人则有些改观了。

他犹豫片刻，不是很舍得把一件干干净净的外套放到遍是灰尘的水泥地上，张晓波看出他的局促，爽快地摆摆手，”你坐吧，没事儿。“

何瀚这才将外套平摊开，轻柔地铺在地面上，缓缓坐上去，张晓波看着这一套下来，心想，真是礼貌又不失尴尬。

”对了，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。“

”鄙姓何，何瀚。“

清凉的晚风拂过张晓波的脸颊，西边艳丽的云霞，好像一下子就失了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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毫无思绪，怎么写波瀚呢，还不是因为某个小鬼想看。